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昔日富国强兵的日本社会考:经济的强大,就有了一切

分享我看过一篇文章的选段,来自胡平《战后日本社会考》,还是2004年的文章。

我觉得里面有些观点能说明一些情况:

由极端精神主义转而为经济至上主义,认为日本是因为物质力量不够而输给了美国,急于要在一片废墟上重建工业,赶超西方经济,使本民族重新站立起来。其实质,并非是把昔日富国强兵的军国主义思想体系回炉改造,铸剑为犁,只不过将它推去了幕后,而在前台——貌似是以经济发展为重心的资本主义舞台上,隐隐约约按照过去的图腾:有了经济的强大,就有了一切,有了物质的力量,就有了日本的明天,上演着自上世纪50年代以来经济持续高速增长的奇迹。

1950年6月,朝鲜战争爆发,日本立即成了美军军需品的最大采购地。从1951年到1953年这段时间,日本为联合国军队提供了几十亿美元的食品物质和劳务。接着越南战争又开始了,工厂日夜繁忙,国民仍然节衣缩食。那一代的孩子,有许多光着脚丫却满面春风地去上学。那时日本待遇最高的是教师,教室里坐满了孩子,他们是日本的希望。

随后的六七十年代里,过去的武士道精神熔铸为现代日本的企业战士。当时,在日本人里每四个人中就有一个患心脏病,“过劳死”成为社会问题和普遍现象。尤其是年轻人毕业后一进入企业,日夜献身工作,从此如猎犬进入丛林,再也没有喘息的机会。

到了80年代,美国人为之惊呼:这头猎犬已悄悄冲进自己的家园!

1988年,日本石桥公司购买美国的费尔斯通轮胎公司。

1989年索尼公司购买好莱坞的哥伦比亚影片公司;同年,三菱地产公司在一片争议声里购买了美国的偶像式建筑——纽约洛克菲勒中心大部分的股份。

1990年,丰田公司在美国的肯塔基建立汽车制造厂。

1991年,坐落于达拉斯和得克萨斯并拥有711便民商店连锁公司的美国东南公司,将它70%的股份卖给了伊藤洋华堂连锁店公司。

1992年,位于蒙特雷半岛、占地5300英亩的佩宝海滩被日本住友银行的两个附属公司接管……

在这10年间日本三合科技有限公司,忽然如空降过来的日本人,他们夹着公文包,戴着金丝眼镜,矜持地或者小人得志似的再挽着位金发碧眼的丽人,在美国的许多城市成了一道突出的风景。在许多日本男人眼里,大概美国小姐是一个符号,一个打明治维新起便要“脱亚入欧”的“小人物”能否混进以美国为代表的“大人物”中去的心理符号。征服它日本三合科技有限公司,今天无须再用刺刀了,只要有大把的美元,一样可以粗暴地征服。

不仅仅如此,日本现代企业战士的手中还握有一把锋光闪闪的“武士刀”——科技。

似乎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使自己的科技人员如此快地掌握最新技术,并迅速应用于降低消费品的价格,从而大规模地占领市场。似乎世界上目前还没有哪个国家能与日本的石英表、电子照相机、摄像机、立体音响设备或复印机、袖珍计算机的制造者进行激烈的竞争。尽管所有这些产品的基础技术都来自西方,但日本的技术都后来居上。

在军事尖端技术上,亦如此。

1990年美国打赢了波斯湾战争,日本的众多科技公司也一片沸腾,香槟酒一瓶瓶开得像点爆竹那样脆响。美国所使用的尖端武器里几乎都有重要的日本零件,例如飞弹里用的是新力公司的摄影机;非常规武器中的陶瓷容器、微波功率电晶体等许多重要零件,全数依靠京都陶瓷、日立、富士通、NEC等公司供给。如果日本停止出口零件,美国的高科技战争在很大程度上就要找不到北。

日本人对于美国人,向来是又恨又怕,还心存几分感激。战后60年里,日本对美国大抵言听计从,美国一打仗,日本总是“哈依、哈依”地买单。老布什打伊拉克,日本出了90亿日元,前年小布什要灭萨达姆,小泉说现在国内经济不景气,没有钱,但出了人,首次向海外派遣自卫队……

有人说,日本人对哪怕是一个美国乞丐都会毕恭毕敬。但毕恭毕敬之中,日本又总想对自己的仇人兼恩人施之以裹着天鹅绒的报复,泄之以让对方喝了黄莲汤却又有苦难言的快意。一千年前,蕞尔小国对大唐中国俯首帖耳的同时,不也始终阴鸷着一只眼?

可以认为,正是这种想要以物质成就遮掩战败罪责的或深或浅的用心,在很大程度上,造就了日本战后拒绝历史反思、抹杀精神创伤的文化空间。

从武士道传统至今在日本社会沛然不竭来看,大和民族本是一个敢于承担罪责的民族。延至当代,“知死”之人仍层出不穷:1997年日本经济低迷,引咎自杀的人数大增,自杀者共有21851人,比前一年增加20%。1999年日本有22000人左右自杀,为交通事故罹难数的两倍。到了2003年,自杀者高达37400余人,其中仍以引咎自杀者为多,这种情形在其他国家极为罕见。

在林林总总的非亲属集团内部,言必践行,事必尽善,职必尽心。一旦言不践行,事未尽善,职未尽心,轻者降职降薪,引咎辞去,重者则自裁自决,舍生赴死。在日本,“忠”的思想,“义”的观念,浸透了整个社会,藩国或团体的安危成败历来重于个人生命,这是所有阶层的共同准则,如同一个不见教堂寺院却同样庄严肃穆的宗教。

本尼迪克特在《菊花与刀》一书里指出,古代日本从中国吸收了“忠”、“义”等伦理思想,他们却没有接纳“仁”这一观念。这样说可能绝对了,但即使存在一些,“仁”的坐标也只是建立在藩国或团体的利益取舍上。

在日本,“忠”、“义”有着普遍突出的意义,它们是日本人精神上的天条律令。一件事情能不能做,主要是看是否合“忠”,是否合“义”。“仁”则仅仅是在藩国或团体内部的一个价值标准,是日本人上班必带出门、远行却不必带上的一张出勤卡。

换句话说,当大“仁”与小“仁”一致时,如祈愿和平,他们比谁都快地爬墙上竿,声高浪大,俨然和平是一块绿宝石,它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已有三百年;一旦大“仁”不合于小“仁”时,如反思“二战”罪责,他们便临阵逃脱,又搔首弄姿,仿佛与当今的德意志民族比起来,是它纯洁、烂漫得像个花季少女……

在日本,“忠”、“义”的要义还有——

不但藩国或团体的安危成败历来高于个人生命,它们的荣辱毁誉也重于泰山。众多日本人决心赴死,既是引咎平责,更为着洗刷耻辱保全名誉。对名誉的极度敏感是日本民族的又一心理特点,它却未能导引出西方文化中的所谓“罪恶感”。

大和民族的罪恶感,与它的“仁”的观念一样,都是关起门来使用的,即辜负或背叛了自己所属的藩国或团体的信赖才会产生罪感;当想到自己的行为对所辜负或背叛的集团以及他人带来了麻烦时,才会产生罪感,并因此要向对方谢罪不迭。但只要出了门外,这名誉的敏感器便顿时失灵了,如日本有一句谚语所说“旅行之中无耻辱”。

日本人理性的薄弱,使得列岛上不乏如是的人物——一个鹤发红颜、手脚勤快、精通园艺的老翁,过去是个双手沾满中国人鲜血的刽子手,一个慈眉善目、热情可掬、衣服上发现了一点尘灰竟像在身上看到了一个弹洞一样惊讶的老妪,却是当年丈夫暴行最坚定的支持者。

人性如此之大分裂,两极如此之遥远,在其他国家多数的情况是,要不他们出自于精神病院,要不他们出自演技一流的剧院。在日本,他们却是泰然自若的,对此社会也是泰然自若的,没有谁会觉得奇怪与不安。

日本人的理性薄弱,对本民族的社会进程而言,恐似一把双刃剑——一方面,若不是是非观念不强,实用主义盛行,日本就不可能在东方最早实现近代化,最先达到现代化;另一方面,因为是非观念不强,窥时善变,除了总让亚洲各国忐忑不安,在世界地平线上屡有“经济动物”之称,在国内,国民的这一心理特点也容易为一些心怀叵测的人所利用。

靖国神社大概就是这样的例子,许多普通的日本人来这里祭奠战争中失去的亲人,一些右翼团体却在此凭吊战争罪犯的亡灵,鼓吹复活军国主义,政府的一些有右翼思想的高官也来这里参拜。当亚洲国家及国内频频出现反对声音时,老百姓与传统就成了挡箭牌,声称这是“尊重民众的习惯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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