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九八四 阅读,我的1982免费阅读笔趣阁
著名文学史家夏济安曾对他的学生刘绍铭说:
书是一辈子也看不完的,但是像卡夫卡的《审判》、赫胥黎的《美丽新世界》及奥威尔的《一九八四》这类作品,读书人有责任阅读和传播。
后来,刘绍铭先生谨遵师命,不仅阅读,还翻译了《一九八四》这本书,且是版本众多的台湾译本中最好的一版。
那么,本期我要和大家分享的就是乔治·奥威尔的《一九八四》。当然,不是台湾译本。可能许多朋友都听过或读过这本书。那么,接下来我想先分享下我初次接触这本书时候的经历。
我记得,在大学的一门现当代文学课上,当我听得昏昏欲睡之时,讲台上的老师突然激动起来,说:你们不知道,我看了《一九八四》之后有多兴奋,图书馆竟然有这样的书,搞得我几天几夜睡不好觉。我听了之后,也是睡意顿消,有这么解困的书么?一定得找来,以后课上看。
下课后,我赶紧骑上自行车去图书馆借。不得不说,那个时候,大家的阅读积极性还是挺高的,老师上课提及的好书,不抓紧去借,铁定就没了。我印象中,当年第一次看完《一九八四》,心里确实有点震撼,觉得有“禁书”的潜质。
18岁时的乔治·奥威尔(奥威尔是笔名)
那么,现在回到这本书上,《一九八四》是否真的是一本“反苏反共”的小说呢?我认为,这在极其有限的程度上,是可以成立的。
说《一九八四》“反苏”,迹象似乎很明显。小说中的“老大哥”与“戈斯坦因”纷争,完全是斯大林与托洛斯基分歧的再现;小说中的“蒸发”、“失踪”等恐怖的清除异己的行为,近似于斯大林在1930年代后期的大清洗,小说中的内党,能令人联想起前苏联的一批官僚特权阶层。好了,既然都“反苏”了,“反共”还用得着说吗?
上面这种说法,表面上看,貌似有点道理;《一九八四》之所以在五六十年代无法在大陆出版,也是这样的考虑:苏联这面大旗不能倒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
但是,斯大林能代表苏联全部吗?须知,赫鲁晓夫对斯大林深恶痛绝;而苏联的共产主义能代表所有的共产主义吗?显然也不可能。同一个主义之下,其实还有着各自的理解。
如此一来,《一九八四》的“反苏反共”的意味就非常局限,仅适用于斯大林统治下的苏联;不能任意用在其他社会主义国家。但是,《一九八四》的意义绝对不局限于斯大林统治下的苏联,也不局限于“反苏反共”。
《一九八四》最终能在中国大陆出版,就在于对意识形态的去蔽,发现小说中更为根本的对极权主义的批判。
为BBC工作期间的乔治·奥威尔
不过,这种语言统治主要是针对党员,尤其是外党来说的。在大洋国的金字塔结构中,外党恰好处于中间阶层,大概占总人口的百分之十三左右。我们知道,历史上绝大多数的革命,其实都是由中间阶层领导的革命。仅仅是大字不识的农民,无论如何都掀不起革命,无法推翻统治阶层,至多能引起局部的暴动而已。
因而,大洋国的统治阶层并不在意下层群众,甚至不把他们当人看待。但主人公温斯特预感到,能打破这种统治枷锁的,恰恰是群众,群众是人,群众是希望。因此,在小说中,当党员的语言不断被新话过滤改造之时,群众那里却还有着既古老又清新的歌谣。
之前我们说,《一九八四》的某些情节取材于苏联;但除此之外,还有不少与奥威尔所在的英国息息相关的。譬如主人公就生活于1984年的伦敦,小说中“真理部”对各种信息的筛选与杜撰,与奥威尔在二战时供职于英国广播电台的经历有关,而真理部的食堂,也是照着英国广播电台的员工食堂描画出来的。
从事新闻行业的人都知道,许多的新闻不是你想报道就能报道的,考虑到整体的社会影响,可能还会受到其他方面的干预。在英国广播电台期间,奥威尔见识了不少这种迫于环境压力而不得不删去的敏感信息,比如对苏联的负面报道,在同盟期间是要尽量避免的,包括奥威尔的另一部影射苏联的小说《动物庄园》,当时大部分英国出版社都考虑到同盟国关系而拒绝出版。
之所以要说《一九八四》中的英国元素,是因为在小说中,这种极权主义不是单纯地从斯大林那里衍生过来的。世界上的诸多国家,都曾有专制统治的历史,也都有着极权主义的可能。就像小说中所最终展示的,大洋国、欧亚国、东亚国这三个大的国家,覆盖了地球上大部分的土地。
工作中的乔治·奥威尔(1945)
这些国家之间虽然战争频发,但其实不存在对外的意识形态斗争,不存在这种主义与那种主义之间的真正对抗,战争只是为了消耗多余生产力,仅让金字塔尖的人活得富足,剩下的至多温饱甚至处于饥饿之中,以此显示出等级差异。
在小说中,国家之所以存在,完全是为了豢养一批拥有特权的官僚阶层,也就是那占全部人口百分之二的内党成员。所谓的老大哥,可能曾经真实存在过,但最终会蜕变为这个统治阶层的象征符号。老大哥在看着你,也就是整个统治阶层在监视着你。
那么,大家认为像奥布兰这样的内党成员幸福吗?我认为,幸福对他而言是不存在,即便他是个高高在上的内党成员。在《一九八四》所描绘的世界,党员是不允许有私人情感的,他们的爱情、亲情、友情等种种人类的本能情感,都被视为威胁政治统治的情感元素。
于是,老大哥们借助自小展开的洗脑教育,尽可能地抹除了他们的亲情、爱情观念,或者说,塑造一种符合党的意志的情感观念。譬如,主人公温斯特的前妻,将男女之事称为“做宝宝”或“为党尽义务”,每天晚上像木头人一样躺在那里;而温斯特的邻居帕森斯,因说错了话被自己七岁的小女儿给举报了,但即便如此,帕森斯还为女儿大义灭亲的行为感到自豪。
乔治·奥威尔的记者证
虽然,《一九八四》中的世界,是一个极权主义的世界;但除了统治技术之外,它还与历史上以往的极权主义或专制主义有个不同点。
以往的专制统治者,都是有着七情六欲的活生生的人。他们的统治目的,就在于满足自己的饕餮之欲,让自己的权力能够顺着血缘一代代延续下去。但是在《一九八四》中,传统的家庭已经被消解,更不必说代代延续的血脉之亲。他们的所作所为,都是在延续“英社”的统治。在这样一个庞大的国家机器中,与其说是人掌握着权力,不如说权力掌握着人。
在《一九八四》中,只有被异化的人,没有可自恃的赢家。
说明:本文为燃灯书社读书会讲稿
文/未名
图/网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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