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战时欧洲战场上居然有一位中国战地记者,我们都学过他的文章
巴黎和会成就了胡政之,长征成就了范长江,却很少有人知道二战时期的欧洲战场也曾成就了萧乾。
提起萧乾,很多人都很熟悉。
作为著名的翻译家,文学家香港战地记者,其大名可谓如雷贯耳。收入课本的《吆喝》、《枣核》、《老北京的小胡同》等文章给读者留下了很深的印象。但鲜为人知的是,他曾是一位著名的战地记者,而且终身没有离开过新闻事业。
他做记者的时候恰是二战时期,以《大公报》记者的名义采访,在二战时期的欧洲战场上采访。在这段经历中,萧乾写出了一系列的优秀的通讯。也正是这些优秀的通讯稿,造就了他在那时文坛地位。
自幼家贫的萧乾是个遗腹子,父亲在他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。
据说其父亲在世时,是个管城门的小头头,家境还过得去。但是父亲一走,举家立刻就陷入了窘困。失去父亲的孩子很是可怜,但是更大的苦痛还在后面。在萧乾13岁的时候,他的母亲也去世了,失去双亲的萧乾成了孤儿。
在亲友的资助之下,萧乾开始了半工半读的生活。穿梭于地毯房、羊奶厂,行业学校的他,辛辛苦苦地维持着他的学业。断断续续地学习苦苦的维持,完成了他的中学。
中学毕业后,在经济拮据的情况下,他被迫南下,在南方的一所中学里教书。教书一年满,他自己的学费攒得差不多了,就又回到北京,考入燕京大学。在燕京大学先学外国文学,后转新闻学,著名的美国记者斯诺就是他的老师。
1935年,萧乾大学毕业。燕京大学新闻专业毕业的“高材生”,很顺利地进入了当时名盛一时的《大公报》。
早在大学之时,萧乾的处女作《蚕》就曾在《大公报》的副刊上发表过。或许他一生注定与《大公报》结缘吧。进入《大公报》之后,他先后辗转在天津、上海、香港的《大公报》任职,主编《文艺》副刊。
这段经历对于萧乾来说无疑是幸运的。在这里,他结识了张季鸾、胡霖、胡政之等一时报界之秀。还机缘巧合地与冰心、巴金、沈从文等文坛大家成为至交。因为萧乾原名为萧炳乾,冰心一直戏称萧乾为“小饼干”,冰心的孩子都称萧乾为“饼干舅舅”,可见其相交之密。而这样的人际环境,对他的影响非常大。在编辑副刊的同时,他也一直坚持着他的创作。
1939年,一份来自英国的信,让他的人生就此转折。
该年夏,英国伦敦大学东方学院邀请他前去讲学。这时的欧洲,二战虽未爆发,但是局势是很严峻的,而且英国伦敦大学给的待遇也不是很高,去与不去让他感到非常难断。思考万千之后,萧乾还是踏上了赴英的路程。
赴英国后的萧乾,既是伦敦大学的老师,又是《大公报》的驻英记者。教了一段时间的书,他转职便去剑桥大学攻读硕士学位了。在剑桥大学文学院读研究生的萧乾主攻的是英国心理派小说的研究,正在他准备毕业论文的时候,一个要改变他一生的人出现了,他就是《大公报》的创始人之一——胡政之。
当时的欧洲的战火已经开了,但是中国在欧洲的战地记者少之又少。对于国际局势,国内人很关心,但都没法知道,只能靠翻译外媒文章来了解相关的信息。萧乾此时已经在专职的教书、上学了,几乎和报社没关系了。
就在他认真准备毕业论文的时候,胡政之来了。一见面就说:我不是来这个大学城看风景名胜所谓,我就是要把你从这个古老的学院拉出来,让你脱下那身黑袍,摘下方帽,到欧洲战场上显显记者的身手。……现在墨索里尼完蛋了,纳粹给红军在斯大林格勒打得落花流水,我看西线不会沉寂多久了,盟军非反攻不可,把德国夹在中间打……对每个人来说,你的机会来了。第一次世界大战给我赶上了,这回,机会轮到你了。问题是:你还迷信什么学位,当个无声无息的学者呢,还是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,大干它一场。
胡政之是当年一战之后,中国唯一一位采访巴黎和会的记者,其本人也因此成名。这样的一位人物,这样一段振奋人心的“演讲”,胸有乾坤的年轻人萧乾当下就做了决定。
也就是这一个决定,中国二战时期唯一的一位战地记者就出现了。
萧乾是个胆小的人,这是萧乾后来回忆的时候说的。也正如他所说,应当是一种使命感吧。这种强烈的使命感让他留在了英国。在当时,很多的华人,以及其他的很多亚裔人都开始往回走了。毕竟那里是每天几百架飞机轮回轰炸的地方,命在那个时候说没就没。而萧乾就是单单因为那一份使命才留了下来的。
面对刚刚轰炸完的废墟,他也是怕的,但是为了采访到一手的新鲜资料,他不得不第一时间走出防空洞,走进废墟,去面对那些摇晃的建筑,零星的飞起的石子,和那些最危险的定时炸弹。
在这种使命的支撑之下,萧乾用日记和通讯的等方式为国人带来了最及时的一手资料。《矛盾交响乐》、《血红的九月》、《伦敦一周间》《银风筝下的伦敦》等一系列的优秀作品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传回中国的。
萧乾的通讯写作是很有特色的。
萧乾曾说过:“新闻工作基本上是文字工作,所以对于文字、语言、更应多下些功夫”。在通讯的写作中,萧乾的文学性写作很多,特写特别出彩。
例如“她说:我有三个儿子,你信吗?一个在海军,两个在陆军。”“她说:我爱所有的人,英国人、美国人、德国人、比利时人……我都爱。”这样的直接引用,巧妙的直接引语,鲜活的表现了遭轰炸后的伦敦人的乐观。
更有趣的是,他写一位耳聋的街头卖艺人时,用了这样的话:“警报鸣了,人们四散了。
聋子
还低首用帽子讨钱。一抬头,人不见了。他丧气地说:‘嘿,票卖得可真快呀!’”。
用这样的方式来报道一个战争,无意识插进不少主观想法,这种故意的乐观可能不适于所有的新闻媒介,但是她格外地适合当时的中国。因为在同时,我们的陪都重庆,也在日夜遭受着日军的疯狂轰炸。英国人的乐观态度,显然可以激励很多国人。
萧乾在谈到具体的写作时说:“打新闻电报,所用语言简练明确,要把对方扣住。而特写所用文字应该有弦外之音,字里行间要有些韵味。”
其本人对语言的驾驭能力非常高,在普通的新闻稿中,要出现散文般的景色描写是很难的,但是在萧乾的新闻稿中则是处处可见。例如:“归途暮霭朱绎,天空犹如一巨型龙睛鱼,一条条细长红云,东飘西荡,红的鱼腹渐渐变得灰黑起来,绵亘的阿尔卑斯山岭和暮色随着也溶成了迷朦一片。”如此的句子香港战地记者,就是刻意地去写一篇写景文,普通人也是拿不出来的。
在面对整天的轰炸时,他这样写道:“写至此,外面警报又号叫起来了,声音同炸弹几乎同时到来。听,救火车出动了,这是生死隔一层纸的日子,但是壮烈的。我得钻洞去了,因为高射炮就在隔壁。”如此的写新闻写通讯,确实不得不佩服萧乾。
后来,他的学生唐师曾在谈到这段时,说到了萧乾的勇气:“萧乾属于天底下为数不多的最勇敢的男人,这里讲的勇敢具有两层含义:一是明知有危险而临危不惧;二是内心自由不受金钱、权力等物欲的驱使。”许是同为战地记者的缘故,唐师曾对这位老师的评价更为真实。
之后他还辗转采访了战后的德国。之后的他还先后采访了联合国成立大会、波茨坦会议和纽伦堡对纳粹战犯的审判等。
建国之后,萧乾先生先后担任《人民中国》(英文版)副主编,《译文》杂志编辑部副主任,《人民日报》文艺版顾问,《文艺报》副总编等职,1954年参加第一次全国文代会筹备工作。1961年任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。在文革期间,老先生被打为右派,在将要自杀的边缘走过了困境。从1979年起,先后担任了任中国作协理事,中央文史馆馆长,全国政协委员、常委,民盟中央常委等职。还与老伴一起将翻译界称作“天书”的《尤利西斯》成功地翻译出来,在耄耋之年依然笔耕不辍,实为难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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