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德尼・哈曼素描赵和平画

本报华盛顿8月4日电在美国具有广泛影响的《新闻周刊》因经营亏损难以为继,2日被旧主《华盛顿邮报》以1美元出售给音响大亨

西德尼・哈曼。91岁的哈曼有足够的资本来消化《新闻周刊》的7000万美元债务,也有足够的阅历来理解《新闻周刊》创刊77年来所确立的文化品位,但在现时的传媒环境中寻找脱困之道并不容易。

曾几何时,分持自由主义和保守主义视角的《新闻周刊》与《时代》两家周刊几乎可以确定全美国的舆论基调,是人们在每周一争相购买的大众新闻杂志。作为美国唯一以外国语言在境外出版的新闻类周刊杂志,《新闻周刊》发行到世界190多个国家,具有一定的全球性影响。而这样一家老牌新闻期刊,也无法承受互联网与金融危机的双重冲击:其发行量已从2000年上半年的314万跌至 2009年的197万,2009年经营亏损2800万美元。

《新闻周刊》的生存危机是美国纸质传媒业的普遍现象。美国皮尤研究中心发布的“新闻传媒产业状态”报告显示美国新闻周刊官网,2009年,美国的报纸业(包括网络版)收入下降26%,在过去3年中累积下降41%。一些人预言的报纸成批倒闭虽未发生,但也有6家二线报纸关门。报业广告收入在过去3年里下降了43%,裁员总数达13500个,占报业全职采编人员总数的四分之一。与之形成鲜明对比,互联网新闻传播欣欣向荣,59%的美国网民在使用微博等网络社交工具,使其开始成为重要的信息传播渠道。大众阅读与交流方式的变化,使各大纸媒都在探索变革之路。

在如此严峻的背景下,哈曼对《新闻周刊》的收购显然是一次个性十足的投资行为。拥有了《新闻周刊》这一“国家财富”,哈曼期待以此为平台美国新闻周刊官网,整合自己在工业、教育和政府等诸多领域的经验。哈曼国际工业集团现拥有1万名员工,年销售额29亿美元,专门制造扬声器以及车载音响系统,哈曼本人曾在卡特总统任内当过美国商务部副部长,比他小26岁的妻子简・哈曼则是民主党资深众议员。哈曼的政治观点温和,同《新闻周刊》相符,他承诺保留现有325名工作人员中的250人,并不对刊物的现有内容安排及模式作大幅修改。哈曼表示,在《新闻周刊》的转型阶段,实现收支平衡就可视为胜利。

没有传媒业经验的哈曼能否让《新闻周刊》起死回生,一些业内人士并不感到乐观。《新闻周刊》曾于2009年大幅改版,因互联网即时新闻的冲击,几乎完全抛弃了其首创的“每周大事回顾”栏目,而代之以著名专栏作家的时论随笔及分析观点,但改革未取得应有效果。问题在于,新闻类期刊的“大众时代”已经结束,而《新闻周刊》仍未放弃“面向所有人,报道所有新闻”的传统思维,在如今美国政治倾向两极化、受众市场细分化的传媒环境下必将面临生存危机。

针对美国国内政治与文化“共识”的萎缩趋势,许多新老媒体都已开始尝试“小众”报道,在关注点及受众定位上更加集中。在美国立足特定市场取得成功的典范是来自英国的《经济学人》周刊,它主要报道商业和经济新闻,受众定位为中上阶层富裕人群,在美国的发行量已接近80万份,在过去7年间该杂志发行量翻了一番。

有业内人士尖锐地指出,《华盛顿邮报》公司总裁格雷厄姆此次出售《新闻周刊》确立的标准不切实际。格雷厄姆以《新闻周刊》的自由主义传统和“高品质新闻”为标准,拒绝了多家传媒大户的申购。而另一项标准是尽量保留现有采编人员,减少因易主导致的混乱。一家亏损达7000万美元的杂志社,需要的正是大刀阔斧的改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