▵2018年央视春晚王菲、那英再度同台，合唱《岁月》

▵王菲与那英合唱《相约一九九八》

两位加起来100岁的天后再次“合体”，足以让观众感动地想起在1998年“甜美的春风里”相信过的“永远的青春年华”。

文✎何可以

编辑✎张慧

2018年的怀旧，比以往来得更早一些。

王菲和那英有望在2018春晚合唱的消息传出后，人们深情回忆起那首《相约一九九八》和它牵连的时光。

那一年，第一次上春节联欢晚会的王菲，29岁，而那英31岁。她们“相约2018”时，已得隔着知天命的年纪相望。

王菲已49岁，那英51岁。20年，足够让“相约青春”的歌者滑向中老年，让屏幕前听歌的少年变成熊孩子的爸妈，足够让舞台上风光过的人事面目全非。

同在1998年春晚舞台的人，许多人已彻底淡出，如唱过时代流行曲的景岗山、毛宁，他们都已是50上下的中年大叔；有人已静静离世：如演小品的赵丽蓉、严顺开，唯有留在荧屏上的欢笑如故……

好在王菲和那英还在。她们将在春晚重聚，合唱一首《岁月》。

“生活是个复杂的剧本，不改变我们生命的单纯，不问扬起过多少烟尘。”歌词应景地掺杂着与生活一路搏斗到中年的无奈。

但这都不重要，两位加起来100岁的天后再次“合体”，足以让观众感动地想起在1998年“甜美的春风里”相信过的“永远的青春年华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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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英的声音像布，王菲的声音如针。1998年除夕晚上，当两人开口对唱“融融的暖意带着深情的问候，绵绵细雨沐浴那昨天”时，布托住了针，针穿透了布。

已经看了15年春晚的中国电视观众，这一年在晚会歌手们的卖力大嗓中，忽然发现了一把慵懒呢喃的声音。

不仅演唱方式别具一格，这个女歌手梳着俏皮的米奇头。她的表情疏淡，唯有和那英交错走过牵手时，她没忍住浅浅的笑。人们记住了这个女歌手王菲，她和当时刚回归的香港一同归来。

▵王菲梳着俏皮的米奇头

那时，内地和香港的同胞们相约着对未来充满无限期待。

而流行歌曲，也成为大众音乐的主流。早期只欢迎民族美声音乐的春晚，在上世纪90年代渐渐“放低姿态”，和流行音乐开始互动，春晚舞台上的“流行歌星”、“通俗歌手”逐渐多起来。

那时候春晚流行港台艺人和内地艺人搭配演唱。比如1998年春晚，范晓萱和解晓东演唱《健康歌》，毛宁、刘德华、张信哲合作了《大中国》。

最初，春晚节目组给那英安排的搭档是费翔。春晚现场导演邢时苗充当了王菲的伯乐，“当时内地正在汲取港台娱乐元素，正好王菲在香港走红，于是我提议让王菲走进春晚。”提议被采纳，王菲取代了费翔。

总导演孟欣则拍板歌舞节目中“必须有一首《相约98》”，而且就让处于大姐大地位的王菲和那英合唱。

王菲并不好请，她不接受唱一首为晚会量身打造的歌曲，坚持唱自己的歌儿，更不接受两人对唱的形式。

春晚团队里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，“相约98，到了1999、2000年，你这首歌就废了，到时候谁还给你唱，你不后悔么？”

孟欣用罗大佑的《恋曲1990》说服了同事。她找来灵感最好的团队来写歌：“大家开会一起说，‘春天’、‘心灵’，‘打开心灵，剥去什么什么’，一首词反复讨论了二三十天。”

随后她还要操心“作曲怎么写，才能把香港回归那种喜悦融入到老百姓的心里去？太洋不行，太土也不行；歌得好听，还得有难度；那英和王菲俩人能不能合作？”

歌出来后，王菲接下了表演。

孟欣记得，王菲和那英“俩人从进录音棚就PK上了，在棚里练，回去各自练，再进棚，一遍一遍地录，直到最后达到比较和谐的状态。”

造型上，孟欣建议王菲做了香港当时最流行的发型和妆容：两边脸上涂上较为明显的腮红，头发扎成两个丸子，身着一袭浅色的长裙。

孟欣一改春晚常用的红光，告诉灯光师《相约一九九八》灯光必须是蓝色的：“香港的天是蓝的，人们的心是透的。”

她只用了两个人远远地在舞台背景处跳双人舞，而没有采用当时晚会惯用的大群舞。“演员一看后面，闹心。不需要的时候，就不要出现。”

▵王菲与那英合唱《相约一九九八》视频截图

但某一轮节目审核后,《相约一九九八》忽然被“毙了”。对春晚熟门熟路的那英，一个电话打给时任中央电视台台长杨伟光，问为什么要把节目拿下。

杨伟光找人了解，原因竟是曾有一台晚会想让王菲把歌词改了，王菲坚持不改，最终罢唱，央视决定在这次春晚“惩罚她”。

杨伟光对相关人员指示：“这个节目很好，还是该上。我们一定要有胸怀，人家不愿意改也要尊重别人。《相约一九九八》这么好的歌，那英跟王菲一起演出，形式多好，为什么要因为过去的事拿下。我一直主张不要‘封杀’人家。”

于是，在央视刚刚建成的一号演播大厅，第一次登上春晚的王菲和第六次登上春晚的那英，贡献了这一年春晚的经典时刻。

“打开心灵剥去春的羞涩，舞步飞旋踏破冬的沉默……”《相约一九九八》的歌词很轻柔，和以往直面高歌赞颂的歌词内容不一样；歌的旋律也很清新，用电子音乐制作，效果更空灵。更特别的是当时的舞美设计：舞台后方立着一个大水晶球，舞者在其中表演双人舞，水晶球随之旋转。

舞台合成排练时，美国的激光师看到这个大球，激动得叽里哇啦乱叫。他当场设计让激光在球体表层洒下星光点点。

电视文艺《相约一九九八》火成了现象级。当年获得“我最喜爱的春节联欢晚歌曲”二等奖，并连续十周蝉联全国各省市电台排行冠军。

1998年，王菲和那英把这首歌唱了很多次。两个人在北京大学百年校庆典礼上唱，在华语榜中榜颁奖现场唱，在TVB香港回归一周年晚会继续唱……

若干年后，主打怀旧的电影《夏洛特烦恼》，把《相约一九九八》复刻进电影里。故事里有大二八自行车、小卖部，有上世纪80年代的串烧金曲，一首《相约一九九八》成为那个时代的注脚。

▵电影《夏洛特烦恼》视频截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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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人，生来就是为时代注脚的。

北京姑娘王菲，在内地长大，在香港成星，赶上了两岸三地流行音乐的黄金时期，25岁红遍华语歌坛，成为独树一帜的天后。

东北姑娘那英，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模仿苏芮出道，后演唱大陆乐坛“西北风”代表作之《山沟沟》成名，先后11次献唱春晚，一度被称为内地乐坛“一姐”。

29岁那一年的除夕，王菲站在央视春晚后台对记者说：“虽然我算是香港歌手，但我从小到大是在北京长大的。春节晚会对我来说很熟悉。小的时候每年除夕晚上都要看春节晚会。”

电视机买得早的内地人家，可能早在八十年代初就看到过王菲的表演。

王菲从小受煤矿文工团女高音妈妈的影响，特别喜欢唱歌，并继承了妈妈的歌喉。她加入过著名的央视银河少年合唱团，担任独唱。

1985年中央电视台六一儿童节晚会中，人们能看到留着齐耳短发的圆圆脸王菲，用大陆童星标准的表情演唱着《百灵之歌》《大海啊故乡》。

▵小时候的王菲演唱《大海啊故乡》

当时邓丽君刚刚在大陆被摘掉“黄色帽子”。以模仿邓丽君见长的王菲被称作十六岁的小神童，她在1985年被唱片公司带到昆明，录制了人生第一张专辑《风从那里来》。这盘磁带行销全国，属于学得最像的邓丽君歌带之一。

1987年，王菲随父到香港，师从戴思聪，正式学习专业流行音乐演唱。

彼时的那英，还在辽宁沈阳歌舞团当群众演员。她爱唱歌，不满父母逼着她学中医，考了三次歌舞团终于成功。有很长一段时间，那英只能在给主唱伴唱。此外，她还开始学唱苏芮的歌王菲写给窦唯的歌，《酒干倘卖无》尤其出色。

当时两岸音乐交流并不多，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苏芮的模样，只懂埋头听磁带。那英录制了许多封面印着大大“苏芮”字样的磁带，不起眼的角落上写着演唱者：苏丙。

1988年，那英被推荐到北京参加青年歌手大赛。此前，她托人给著名作曲家谷建芬寄了一盒自己的磁带。谷建芬听完觉得声音还行，问唱歌的人长得如何，来人说一般。谷建芬没有再问。

歌手大奖赛上，谷建芬听到那英的声音，去后台找到这个满口东北大碴子味的姑娘：“你是那英啊？你愿不愿意跟我学唱歌？”那英一下子跪在谷建芬面前。

拜师后的那英和毛阿敏、孙楠等人成为同门。她由沈阳搬住北京，开始了歌唱事业。

这一年，中国内地乐坛已经被1986年的《一无所有》拉开摇滚乐和西北风序幕。当“西北风”横扫大半个中国时，那英的《山沟沟》顺势而出。那英，田震、韦唯等一群大开大阖的歌手上位，带来了中国音像市场的第一个黄金时代。

▵那英《山沟沟》MV截图

1989年，异乡人王菲走进位于香港金佰利道的一间录音室，结识了香港著名音乐监制梁荣骏，改叫艺名“王靖雯”。她被当时新艺宝唱片公司老板陈少宝看中，签约了第一家唱片公司。

上世纪末的香港流行乐坛，热衷改编和翻唱日本及欧美流行乐，“四大天王”都有这类作品。王菲翻唱了日语歌曲《无奈的那天》。为了这首歌，唱片公司还专门找人纠正王菲的广东话发音，见效并不快，制作人梁荣骏索性破罐破摔：“反正大家听不懂可以看歌词嘛！”

香港人在电台里认识了王靖雯。林夕是其中一员，当他第一次在电台里听到王靖雯声音时，惊叹“唱得简直是仙女下凡一样”。

但在更多的香港人眼里，王靖雯音色虽然出众，但打扮老土，脾性上与本港人士格格不入。王菲歌红人不红。香港DJ林伯希回忆这段历史时笑称：“香港歌迷都好势利的嘛，那个时候觉得内地什么都逊一些，北方来的歌声好老土。大家都知道王靖雯的歌唱得好，可是人不潮啊！”

那段时间的王菲并不如意：“在香港，我迷失了自我。我被别人塑造成为一台机器，一个衣架，我没有了个性和方向感。”

1991年，王菲离开香港，去纽约学习音乐，回到香港后发行专辑《》，主动突出自己的内地人身份。

专辑所有的照片都是在北京拍的，封面是一辆驶向北京的列车上，王菲望出窗外，若有所思。内页中，着超短裙装、黑丝筒袜，王菲游荡在故乡不起眼的角落中。暴土的酸奶、汽水价目牌旁站着时髦的王菲，回家的王菲。

▵王菲《》专辑封面图

专辑中，《容易受伤的女人》风格偏重内地，监制一度想换掉，王菲一再坚持，保留了下来。凭借这首歌，王菲夯实了在歌坛的地位。

而1992年的那英，人生中第一次登上春晚舞台。24岁的她在春晚唱着《好大一棵树》，看起来少年老成，衣服上缀满闪闪亮片和钉珠。

1993年，王菲发行粤语专辑《执迷不悔》。《执迷不悔》国语版歌词由王菲创作。当时香港盛传，王菲正在和北京一位著名的摇滚歌手谈恋爱，歌词表达的态度是她内心的写照。

▵王菲《执迷不悔》专辑封面图

1994年王靖雯终于改回真实名字。她在红馆开个唱，以“王菲最精彩的快乐圣诞演唱会”作跨年演唱，一开18场，打破了此前男女歌星首次个人演唱会的记录。而台下坐着的粉丝里，有14岁的少年谢霆锋。

香港乐坛新一代天后诞生了。这一年，接受媒体采访时，留着短发的王菲，轻挑眉眼，说了一句：“我现在的烦恼是太红了。

”在大陆已有一席之地的那英跨海出征台北，首战未捷。1994年台湾福茂发行的第一张专辑《为你朝思暮想》惨败收场。台湾人嫌那英唱歌带着一口的东北碴子音，而大陆的听众也不接受那英由“西北风”转型都市怨女。

然而那英的第二张专辑《白天不懂夜的黑》，发行两周就成为三白金唱片。从这张专辑开始，台湾人开始接受并服气这个“东北老妹儿”。

▵那英《白天不懂夜的黑》专辑封面图

1996年，东北大妞那英结识了北京姑娘王菲，两个人成为好姐妹。那英跟福茂唱片闹合约纠纷，被高层下令雪藏，是王菲向自己的经纪人邱黎宽求助，邱黎宽出面跟福茂唱片老板谈判，最终令那英与福茂唱片顺利解约。

也是在这一年，那英见证了王菲公开和窦唯的恋情，嫁为人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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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相约一九九八》对王菲和那英都有巨大的转折意义。

和当年“餐厅领班装”加大波浪偏分的造型相比，1998年身着白色连衣裙的那英已“时髦”太多。

那英1993、1995、1996都登上过春晚，却未能带来持久的助力。她唱过的《祝你平安》被孙悦拿去唱，对方火了整整三年。

《相约一九九八》收录在那英个人专辑《征服》中。这张专辑汇集了港台最顶尖的词曲创作者。和高峰的10年恋情，让那英把都市女人内心深处的痛与苦唱得得心应手。

专辑出街后受到极高的赞誉，在全亚洲卖出200万张。

1999年，国务院总理朱镕基出访新加坡时，将那英的专辑《征服》和《干脆》当成礼物，赠给当地市民。

▵《征服》和《干脆》专辑封面图

那英被接连而来的成就加冕为新的华语乐坛天后。1998年之后的两年内，她成为台湾金曲奖史上第一个获奖的内地歌手，成为第一个在红磡体育馆开演唱会的内地女歌手，第一个在台北小巨蛋开演唱会的歌手……她成功转型，一骑绝尘地将其他内地歌手甩在身后。

《相约一九九八》之前，王菲是内地人陌生的香港歌手。1992年，她曾作为黎明的演唱会嘉宾，出现在他北京演唱会的舞台上。王菲独唱《一生何求》时，台下应者寥寥，甚至传来嘘声。

凭借《相约一九九八》，王菲成为中国的“百姓流行”代表之一，这对她很重要。阳春白雪并不能让歌手饮水饱。王菲的妙处恰恰在于，她能恰到好处地做到艺术探索和商业诉求的统一。

21世纪的第一个十年，香港和台湾乐坛相继进入衰败期，内地则陷入“选秀歌手”“网络音乐”的乱相。一个音乐时代结束了，那英和王菲也在随着浪潮沉浮。

王菲最后一张专辑《将爱》停在了2003年。相比她的歌，几段轰轰烈烈的恋爱和分手成了人们关注她的理由。

与她同期的歌手或因为唱片销量不佳而掉队，或因为唱片市场不景气而狂打怀旧牌。但特立独行如王菲，依然不断有新歌问世。2010年，王菲复出歌坛，在春晚唱了一首《传奇》。2012年，她和陈奕迅合唱《因为爱情》。两首歌都成了热门歌曲。

▵2010年2月13日，北京，央视虎年春节联欢晚会现场图/视觉中国

而那英，在专辑《征服》、《干脆》和《心酸》的销量合计突破580万张后，于2002年后渐渐淡出歌坛。不久，她高调地开了20场巡回演唱会复出，又成功站在音乐选秀的前列，成了元老级导师。

从扒带歌手，到西北风主力、晚会歌手、都市情感歌手，到选秀时代，那英完整地经历了从上世纪八十年代至今，内地流行音乐的每一个节点。

这已经不再是明星会被“百姓”膜拜的巨星时代。天后也好，偶像也罢，都已从神坛上走下，如1998年王菲在《开到荼靡》中所唱：“一个一个偶像都不外如此，沉迷过的偶像一个个消失。”

2018年1月15日，小红莓乐队主唱桃乐丝去世，年仅46岁。她是王菲重要的音乐启蒙之一。而比桃乐丝大3岁的王菲还在唱游人间，唱电影主题曲，和马云合唱《风清扬》。那英则在持续的争议后退出了《中国新歌声》。两人如今的现场唱功，常常被怀疑和批评。

▵2017年10月11日王菲写给窦唯的歌，那英在《中国新歌声》总决赛现场图/视觉中国

“传奇”不再传奇，王菲和那英的闺蜜感情倒是一直很好。

2016年，在王菲“幻乐一场”演唱会宣传片中，那英回忆起早年自己去香港，王菲对自己的照顾：“在香港那个地盘，只要她愿意参加的节目，基本上肯定是以她为主。但是她怕忽略了我的存在，她就会经常跟导演或者整个团队说，车先别开等会儿，等会儿那英上我车；要不然就是化妆的时候说，让那英到我房里来化。就是这种照顾。”

发行专辑《征服》前，那英还缺一首歌，心急如焚。当时也在筹备专辑的王菲得知后，立马把袁惟仁写给自己的《梦醒了》给了那英，甚至为那英和音，留下一个非常特别的“王菲和音版《梦醒了》”。

王菲对那英全力扶持，那英也素来能为王菲出气。在王菲窦唯婚变时，那英接受媒体采访时怒骂某当事人“连鸡都不如”，差点被告上法院。事后只好让经纪人邱黎宽出面兜底解释：“鸡是一种神圣动物。”那时候媒体对那英的评价是“患难见真情”。

这不是那英唯一一次为王菲出头。

王菲“幻乐一场”演唱会口碑遭遇滑铁卢。面对网友的指责，王菲一贯不回应，那英则在微博上和网友激烈对骂。

二十年过去了，能不能一起延续传奇并不重要，能一起分享生活很重要。在最近网上传出的小视频里，王菲和那英抱在一起左右摇摆唱《梦一场》，并对镜头玩起新近流行的“手指舞”。

而网络上能找到的最早的那英、王菲合唱视频，来自1997年香港一场拼盘演唱会，她们合唱了一首《同桌的你》。

▵王菲与那英合唱《同桌的你》

舞台上，王菲穿着大露背装，回眸一霎被那英搂住了腰。高晓松曾转发这首歌的视频，评论说“感觉清新得像那时候的空气”。